“童工”这个词我们这一代人小时候可能有所耳闻,但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渐再也听不到了。随着我们国家未成年人保护机制和劳动法的完善,“童工”已经离我们很远很远了。
但是,并非每个国家的国民都能像我们一样,童工的使用其实在今天依然广泛出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2015年,西班牙摄影师科洛迪奥·门萨托纳·卡西拉斯走进一间位于孟加拉国首都达卡凯拉干吉大区的工厂,偷摄到一组该工厂雇佣童工进行昼夜不停生产的照片,随后刊登在英国知名杂志《经济周刊》上,在整个世界引起热议。
在这间就没有营业执照的土作坊里,大部分童工不允许离开工厂一步,吃喝拉撒睡全在工厂,而且各方面待遇都很恶劣。
每周可以休息半天,但平常每天要劳作至少十五个小时,作为报酬,工厂老板会向童工们每天支付2块钱的薪水。
2元人民币,在中国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不但如此,童工们的生命安全也全无保障。该工厂就没有紧急出口和灭火器等消防用品,而附近的一家工厂在2013年就曾因火灾造成一千余人死亡,其中大部分都是童工。
在孟加拉国,这样的工厂并不少见。孟加拉国位于南亚次大陆,是一个国家。
上世纪七十年代才在印巴战争中从巴基斯坦独立,面积仅十多万平方公里,人口却达到1.7亿,是全世界人口密度最大的国家,而且孟加拉国经济非常落后,被联合国列为最不发达国家之一。
近年来,孟加拉国制造业开始有了起色,各种工厂拔地而起,但管理非常混乱,存在广泛的滥用童工现象,新兴资本家利用儿童贪婪攫取着利益。像卡拉西斯所拍摄的那样不受安全管理的非正规工厂在孟加拉国不少于一万家。
尽管近年来孟加拉政府已经在努力管理这些工厂,出台了许多规定,但是这些规定只能约束那些正规工厂,对这些土作坊并没什么约束力。
孟加拉国不敢下狠手整治这些野蛮生长的血汗工厂,因为它们才是目前孟加拉国经济稳步的增长的引擎,于是,广泛存在的童工的权益被选择性忽视了。
卡拉西斯拍摄的照片曝光后,世人对这些工厂童工的艰苦度日以及对工人生命安全的极度漠视非常震惊。在这些血汗工厂中,童工们要负责包括从拖地洗碗到机器保养在内的大量工作。
据联合国儿童基金会调查的最终结果显示,约有一百万以上十岁至十四岁的孟加拉儿童在血汗工厂中工作,但其实估计数量远高于这个官方数字。
在照片曝光后,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派员前往孟加拉国调查情况,一名工作人员后来在日记中写道:
“在一家童工辅助中心我见到了十一岁的提丝玛,她的一双小手充满伤痕,在纺织厂负责剪牛仔裤的布料,每小时要完成一百条。由于父亲早逝,母亲和哥哥都要工作。对她来说,自小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事。她说每天下课后,便去上班,日复一日,却没有磨灭她的梦想,就是乘飞机到外国留学,成为医生。对一个童工、一个小女孩,这都是一个很大很远的梦。”
我们生活在改革开放后的社会主义新中国,我们就是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很难想象在世界的其他一些地方,同样本应该是家长宝贝的一些孩子却被迫在血汗工厂里出卖血汗,甚至如此都无法糊口。
但是事实上,国际劳工组织指出,全球约每十名孩子,就有一名是童工,也就是全球约有一亿五千二百万名童工,其中五至十一岁的孩子,竟然占百分之四十八。
我们怎能想象正值学习起步点的孩子,竟然已经踏进工作生涯,更难以接受的是全球七千三百万名孩子,这中间还包括一千九百万名五至十一岁的孩子正在从事最恶劣形式的工作。
包括当童兵、从事色情行业或捡破烂等,严重危害他们的身体和安全,甚至有违道德,却难以被发现,难以寻找出路。
其他童工则身处于不同的供应链之中,逾七成从事农业工作,包括在小型农场种植茶叶、烟草和可可等,其他则从事狩猎、林业及渔业等工作。
还有约百分之十二的童工从事工业工作,包括制造业、建筑业和采矿业等。到底儿童为何要如此早开始工作,雇主又为何会聘请儿童而非成人呢?
他们看准儿童的议价能力薄弱,也较容易操控,以及一些工作需要特殊技能,儿童的手指和细小的身躯较为合适;女孩更被认为是较顺服的工人。以上种种,也吸引雇主聘用儿童而非成人工作。
对大部分童工来说,工作固然并非他们心所愿的事情,只因对贫困家庭而言,糊口和生存是最要紧的,每位共同生活的亲属,包括年龄多么幼小的子女,都是一份可以赚取收入的劳动力。
所以,在生存和接受教育之间,不少家长唯有为子女去选择上班而非上学去。还有的原因是缺乏接受教育的途径、父母不了解工作对儿童的危害,以及应对家庭经济突然陷入的困境或突如其来的灾难等,也会令父母为子女作出如此抉择。
国际劳工组织指出身处受冲突影响国家的孩子相比全球平均数据,高于百分之七十七的比率,成为童工。
2016年普立兹新闻奖的公共服务奖,由报道东南亚海鲜食品业剥削劳工实况而获奖。劳工在泰国龙仔厝府的工场,每日剥虾十多小时,却仅能赚取约人民币十元,还要自付饮食和杂费,饱受剥削。
劳工中不乏来自缅甸的童工,他们生产的“血汗虾”大都出口到欧美等地,但消费者可能事前并不知情。
滥用童工以亚太地区最严重,因为亚太地区在历史上曾落后于欧美,但后来奋起直追,资本在此野蛮生长。亚太地区的童工人数占全球第一位,共有六千二百万名之多。
最严重的就是身为全球第二大成衣出口国的孟加拉,多个快速时装品牌亦在此设厂生产,我们的衣櫉里亦可能找到孟加拉童工制造的时装呢。
在美丽的时装背后,不难想象是倚靠密集的廉价劳动力,国际劳工组织指出虽然孟加拉的童工问题已逐渐改善。
但是从事最恶劣形式工作的童工人数,仍然高达一百二十万,联合国要求孟加拉国必须加快步伐,协助当地孩子摆脱童工生涯。
孟加拉的坦妮雅在六岁的时候,母亲离家了,她开始肩负照顾失明父亲与不足两岁妹妹的重任。
她在虾场当工人,在污秽的环境中长时间蹲着工作,导致腰及膝出现劳损,手指亦常被虾壳割伤。
在淡季时,坦妮雅的日薪低至不足人民币两元;旺季时,虾场的主人还会半夜来到坦妮雅的家,唤醒她立即上班。但是,坦妮雅通宵工作七至八小时,却仅能赚取约人民币五元。
根据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资料,孟加拉适龄小学儿童辍学率达百分之三十三点八,相当于全球五至十四岁童工失学比率的百分之三十二。
孟加拉儿童其实享有免费受教育的权利,但是,就像十四岁的坦妮雅一样,好学的她由于要工作养家,仅能够每天花数小时到社区儿童中心学习基本读写和数学等科目,这样的儿童是孟加拉国的大多数。
坦妮雅仍未能摆脱童工的岁月,可是,她仍然满载希望,有一天可成为护士,服务有需要的孩子。
十三岁的奈姆,他的母亲莎兰娜以往是一名童工。莎兰娜在十二岁时,姑母声称带她到城里的工厂找工作,但是,她抵达后才发现了自己是被骗参与性工作。
她在那个地方工作了两年后,遇上一个男人。她认为自身终于寻找到真正的幸福,可以摆脱童工的苦日子。
然而,她被带到印度后,再被带到巴基斯坦,都只是一次又一次被出售作易。这样的一个男人最后撇下她回到孟加拉,并因贩卖人口而被逮捕。而她只有艰苦地挣钱,自己返回祖国。
在莎兰娜和奈姆居住的社区,x工作者和孩子被藐视,人们一致认为他们不应该享有基本权利,甚至有的人认为如果看见他们的脸,那一天就糟糕了。
奈姆在2012年参加联合国在社区里开办的“儿童天地”时,感到很羞愧,更害怕别人问及他的背景。
莎兰娜一直希望奈姆有机会与其他孩子接触,所以,很支持他来到“儿童天地”。奈姆于此不仅学习到礼仪和卫生常识等,他还发现到自己热爱绘画。
绘画是一扇窗,让他有能力自由地表达自己,没有一点偏见和批判。在奈姆的努力及“儿童天地”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他的画作屡获殊荣。
莎兰娜开心地说:“当我的儿子从官员手中领奖时,我真的感到很荣幸和骄傲。这是我没办法想象的事情,也是我生命中最难忘的时刻。他的改变与成长,真是有赖联合国的保护儿童项目。”
如何遏止童工,纯粹倚靠立法禁止,显然并不足够;加上企业、消费者和其他执法者的落实执行和监察,成效固然倍增。
可是,如何确保这群儿童不会再进入劳动力市场,更为艰难,因为这牵涉到如何协助家庭改善经济情况,切实帮助贫困家庭改善经济困境,让家庭不会再让孩子上班去。
同时,亦要为这群儿童提供符合其年龄和处境的教育或职业培训课程,武装他们的头脑让他们走出童工生涯。
并且,需要向家长灌输一些工作对子女的危害,以及让他们了解投资儿童教育,才是家庭以至社会迈向脱贫的关键,也直接影响到孩子能否早日摆脱童工岁月。
对我们普通人而言,日常消费包括饮食、服装、运动用品以至手机,除了考虑到个人需要、喜好和价格外,也代表着我们履行的社会责任和支持的道德价值取向。
追本溯源,大部分商品也是经过相类的供应链,即原料供应商、生产商、分销商和零售商,最后才落到消费者之手。
当然,我们难以单单从包装上的资料或产地来源,便了解到整个供应链的流程,以及生产的全部过程中有否涉外判承包等。然而,在供应链中的每个部分,包括消费者的我们,对遏止剥削童工的行为,亦是责无旁贷的。
企业如何确保在其供应链中没有童工参与?还有是不是选择在童工普遍的地区建立供应链?又如何明智的选择当企业要撤离这些地区时,可能令当地的童工陷入更深的贫困中?
因为这群童工如果失业,可能为赚取生活费而要从事更危险的工作。企业要走出这个困局,必须先考虑国际标准和牵涉供应链的国家法律规定,确保其中没有童工参与。
这些法律旨在保护儿童和建立最低工作年龄等,企业应该正视聘请童工对社会造成的影响,并且,尊重儿童权利。
雇主、外判商和业务伙伴也应当认识到他们的权责和企业社会责任,包括如何监测及举报聘请童工的情况。签订合约和合作协议时,也应该列明禁止使用童工的条款。
解决童工问题,最根本的还是要解决贫困问题。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长大概率都是因为贫穷而被迫将孩子推向劳动力市场,这也并不是他们的本意。
国际劳工组织的研究表明,在贫穷的不公正的环境中,身为成年人的父母自己没有办法获得有尊严的安全的工作,于是有更大概率让孩子当童工来增加家庭收入。
同时,不公正社会中的雇主们也乐意使用童工,因为童工更加廉价,且法律不完善不会受到惩罚。有市场才有买卖,在这种环境里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童工被输送到劳动力市场。
因此联合国向世界各国政府呼吁,建立一套社会保障机制保障成年劳动者的合法权益,努力实现脱贫,一旦成年劳动者在公平公正的社会环境中从事有尊严的工作,就极有可能不会将孩子送到劳动力市场从而使他们沦为童工。
童工问题如此复杂,当然不能够依赖单方面解决。它需要从广泛的利益相关者,包括政府、企业、家庭和社会多方面协力达成。
因为是否落实执行遏止童工的法例,有赖各国政府推行的力度;企业也不要再为追求利润而无视供应链中的童工;消费者也不可以忽视自己监管的角色,不购买“血汗产品”产品以示支持遏止聘用童工;至于家长和社区也务必更好地了解并投资于儿童的教育,这才是家庭以至社会迈向脱贫的关键。
国际劳工组织指出,全球童工人数的减幅正在放缓,如果仍然维持着现时的步伐,直至2025年时,全球仍有一亿二千一百万名童工。
每年的六月十二日为“世界无童工日”,让一起关注滥用童工行为,为遏止童工出一分力!其实,每一天都应该是“世界无童工日”,每一天我们都要为实现无童工的公正世界而努力。
希望未来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都不会再有家庭去依赖一双小手撑起一片天,这双小手应该用来写字、画画和做一切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而不是在血汗工厂中为资本的野蛮生长做嫁衣裳。
也希望那些已是童工的孩子能像保尔·柯察金一样,在社会最底层饱受折磨和侮辱后,仍不向命运屈服,以顽强的毅力进行拼搏,最终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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